盒马鲜生招聘人员：北京人有钱，我们用不起

7月5日，阿里巴巴集团旗下新零售平台盒马鲜生被曝招聘涉嫌地域歧视。只不过和之前同样陷入相关丑闻的爱奇艺、美团稍有不同，这次被嫌弃的不再是经常被黑的河南或东北人士，而是在籍贯上甚至常享有优势的北京人。

据微博网友@暴躁的北京小娘们的截图，盒马鲜生某招聘人员“田经理”声称，公司规定一律不要北京人，理由是 “北京人有钱，我们用不起”。

从对话中其实可以发现，这次遭到歧视的虽然是北京人，但背后被嫌弃的并不只是北京人。换个城市，遭殃的可能就是上海人、广州人、杭州人、南京人……

换句话说，与其说这种招聘地域歧视针对的是某个具体籍贯，倒不如说更多体现了用人单位对所谓“本地人”与“外地人”身份的不同偏见。而这种划分标准下，求职者到底会享有优势还是劣势，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，纯看招聘方的观念。由此也带来了地域歧视中的两个招聘极端：“不要本地人”和“仅限本地人”。

譬如在一些北京企业招聘中，要求有京籍户口的表述不算少见，尤其在金融、财会或是销售、中介等领域。除了源于地方政策性的保护和鼓励，或是考虑尽量少占用公司户口指标。更多的理由指向了对本地人的一些基本判断，例如考虑到用人风险，认为本地人有户口担保更靠谱；本地人相对生活压力更小，对工资敏感性更小，离家近工作稳定性也更高；本地人在当地的人脉更广对业务更有助益……

这也是我们通常概念中的户籍歧视。即用人单位在招聘过程中，以与工作性质无关的户籍为条件，拒绝外地户籍的应聘者，或对外地的户籍应聘者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或降低报酬待遇的现象。而这种歧视一方面造成外地人和本地人在就业上的不平等，另一方面还限制了人才和劳动力的自由流动，限制了各个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交流，不利于人才整体素质的提高。

但同样的人，在另外一批企业眼里可能形象就颠倒了过来。尤其是在一些收入较低的劳动密集型岗位上，本地人被贴上“懒散”、“吃不了苦”、“不差钱所以动辄就辞职”等标签而遭到招聘歧视的现象也不少见。就像盒马招聘人员认定“北京人有钱我们用不起”，可以看到，该招聘者在某招聘平台上挂出的职位主要涉及收银、理货、分拣、陈列、促销导购、客服、快递配送、厨工等岗位。

每次地域歧视的事件，评论中总是存在争议，总少不了一方表示其实这些行为是可以理解的，尤其是自己没有被划分在被嫌弃范围内时。

然而，没有人会喜欢被歧视。事实也在证明，歧视别人，有时候就是歧视自己。当你讨厌挂在自己身上的外地人标签时，也应该反对挂在他人身上的本地人标签。看到身边存在歧视，无论是否关己，都可以站出来表达抗议。

也正是越来越多人的努力，至少在明面儿上，大家都知道被批搞地域歧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了。

6日，盒马鲜生就在官方微博上回应称，从未把地域作为招聘员工的要求，事实上北京盒马有22%的员工是北京本地人，包括运营，物流，拣货等职位。此外，指出投诉微博中提到的“田经理”是其第三方劳务合作公司之一力伟的兼职员工，并赶紧摆出划清界限的架势，表示力伟在招聘过程中是私自声称“不招北京人”，严重违反了盒马的准则。

显然，这样的解释还不足以让人们信服。不少网友都质疑这纯粹是甩锅第三方，或者说也是惯常的怪罪于个例。还是那句话，对于口口声声要让世界更美好的公司们来说，碰到这种丑闻，开除当事人、发个公告道歉都不应该算完，推出具体的整改和防范措施才更有意义。毕竟都有颠覆零售业态、重构消费价值观的雄心了，还不能先彻底破除自己关联方的陈旧招聘歧视观吗？

当然，就这些年的情势来看，光靠企业自觉也不够，或许还得考虑由政府出台针对性的反就业歧视法律政策进行干预，毕竟尽管我们关于就业公平已有《劳动法》、《就业促进法》等法律法规保障，但这些更多只是做了原则性的规范，缺乏可操作性。而在另一方面，也还需要能相关部门能加大查处力度，让用人单位为其招聘歧视行为付出代价，帮助他们更上点心。